《迹部同学说谁想跟你做同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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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帝的开学典礼与秀知院没什么分别。
打强光,起BGM,报幕→理事长致辞,掌声→报幕→教务主任致辞,掌声→报幕……
仪式流程大同小异,讲话内容亦如出一辙。
要么总结辉煌历史,骄傲着“我们作为冰帝人理应继续传承这份荣光”;要么展望光明未来,憧憬着“今天你以冰帝为荣,明天冰帝以你为荣”。
台上,校级领导激情昂扬。
台下,清原雪绘木然呆滞。麦克风传扬出的每句话都从大脑皮层光滑地溜了过去。
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冰帝土著。现在抛下秀知院标签,适应“冰帝学生”这个新身份还不足两小时。人地生疏,要共情座中大多数土著们的振奋和热血,委实很为难她。
慷慨激昂的陈词回响在礼堂,她只觉得燃,很燃,就是不知道具体在燃些什么。
真够索然无味的,难捱。
她忍下打哈欠的冲动,最终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,打发打发时间。
雪绘默不作声地挪了挪位置,借助前面同学的高度,阴暗行动,尽力隐没自己的身形。
调整完毕,打开笔记本,一边聆听台上发言,一边神情肃穆地频频颔首,一边认认真真地在纸上——
画、速、写。
开学典礼很无聊。
不过报幕女生的气质的确高雅。
堪比3D建模的头骨结构。强光下,平整的面部肌肉也扛住了灯光检视。金色发丝扎成马尾,束于脑后,像瓷瓶中盛开一丛白瓣黄蕊小百合。
瞄一眼,画几笔。再瞄几眼,再画几笔。
她画,她画,她慢腾腾地仔细画画画。
成形的人像跃然纸上,她不禁偷摸在高亢的讲话声中拍案叫绝:看看,多好一颗头骨,天生是练速写的料,不用来石膏翻模真是损失。
雪绘满意地保留画作,接着翻过一页,开始构思新的画面结构。
斜后方,隔她两排座位处,注意力从坐下开始就一直胶滞于她身上的人,此刻正斜倚靠背,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。
他微扬下颏,悠闲地抬起腿,左腿压右腿,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跷脚姿势。
视野中,她每种细微的动作都纤毫毕现。
似乎对纸上的东西不甚满意,她倒转笔擦了擦纸,鼓起面腮轻吹一口橡皮屑。
能看见的那半张脸略微凸起。侧颊饱满,像一团轻软蓬松的白色棉花糖。
紫灰色发丝垂拂下来,他随之用指节挑开。
食指抵住侧偏的额角。光和影点在唇际,上翘着微微一颤,笑声又低又轻地落在脚边。
数不清第几位领导致辞完毕,礼堂内掌声雷动,如同一个往复的循环。
几秒后,掌声渐止,稀稀拉拉地收声。
“下面,有请学生代表,学生会会长迹部景吾君发表入学宣言。”
这句报幕像一道令行禁止的指令。话音一落地,所有声音整齐划一地归于沉寂。
周遭人员屏息,郑重地静静等候。
一点座椅起伏的嘎吱响动,由此被放大得清晰刺耳。
受这个声音的控制,前座有不少目光扭转过来,穿过她整个人,热忱地倾注在她后面的某一个方向。
雪绘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迹部景吾可能距她不算太远。后排偏左方向,大概间隔一两排。起身的动静传到她耳里还挺响亮。
既定发言人不守常规坐靠近讲台的地方,偏选了离讲台老长一段距离的位置。上台讲番话,还要绕这么曲折的路线,也是不嫌麻烦。
但转念一想,因为这人叫迹部景吾,所以又觉得很合理。
大少爷的特立独行和他的张狂一样突出。
毕竟是能在赛场上明目张胆放言“规矩由我来定”的角色。他想办的事,想要的东西,向来无人敢多嘴一句半句。
不过她没有随其他人一道转身去看他。毫无必要,扭来扭去她也懒得动弹。再说了,人像的头发丝仍缺好几笔。
她可不得空。
雪绘保持原有姿势,坚定不动摇。笔锋快速地滑动、摩擦。又一颗精致的人头活灵活现。
男士皮鞋后跟踩踏过地板。
一步一响,每一步都稳重矫健。
随同脚步声一道盘踞她身侧的,是熟稔的玫瑰味,清甜好闻,带着某种独一无二的烙印。
起先似有若无,淡淡馨香,逐渐越来越浓,越来越馥郁。像捕食的野兽在嗅探,声响每挨过来一寸,气味便成群结队,沿固有轨迹准确无误地找过来了。
一路不松口地啮噬她敏感的嗅觉。
存在感极强,半分不容许她无视。
雪绘下意识地扬起手,摸了摸被这股香气勾得些许发痒的鼻尖。
脚步声、气味先一步打头阵,然后——
“嗒”、“嗒”。
两声不大不小的响指。
比座椅的弹响更近,更清脆抓耳。
也愈发迫使人无法忽略。
笔尖一滞,她不由自主地往声源偏转目光。
恰巧对上那双正低垂着平稳俯视她的眼眸。
他的身形游走在阴影间。面部表情昏晦暗淡,不甚明朗。长睫下流闪的这抹蓝色,便是此间独有的明炽亮色。
寂静,鸦雀无声。
他走向她。
那股特有的气味进一步侵范她的领域。嗅觉范围里一闻,全霸满他的私有标记。
突如其来的,胸骨间开始喘不匀气,一阵胀滞,一阵发闷,像堵了块粘稠胶状物。
手中笔杆攥太久,掌心被汗浸润得湿痒。
雪绘轻蹭过潮热的手掌,抹去薄汗,极力对抗这股无形的劲力。她本能地僵绷肩背,刻意加深每一次吸气和吐息。
收效甚微。
玫瑰味鲜甜绵密,似乎长出了宽大的触手,死死捂住口鼻。几近溺水般的窒塞。
迹部景吾倒十分自如。他漫不经心地瞟了笔记本一眼,又立刻转向她的眼睛,凝视她。
忽而低沉地哼了一声,带着点戏谑的笑意。
他微一弯腰,贴着她的影子俯下身,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点评:
——“还真以为你一直在记笔记。”
点评完毕,收回视线,气势凌凌地走人。
雪绘听见左边的忍足侑士,似乎也微弱发出了调侃意味的笑。
一左一右夹击,弄得她忽然局促不安起来。像上课偷吃零食,却被任课老师当场抓个现形,好丢人。
她讪讪捋着垂落的发丝,有一搭没一搭,胡乱绕指节打卷。
……等等,肯定有哪里不对劲。
雪绘看着台上好整以暇准备讲话的迹部景吾,仔细思忖了一小会,方才大彻大悟。
这个人,明明自己也没有专心听讲,注意力全往她身上跑。否则,他怎么会认为她是“一直”[该词必须着重强调]在记笔记。
道理一通,一通百通。她放下捋头发的手,觉得自己腰杆子硬了,脊梁骨直了,蔫巴的气势也重新支棱起来了。
原来大家都一样,她在不安些什么?
何况他还身任学生会会长呢!带头三心二意。如果她不听讲偷摸画画有错,那和她相比,他简直更是罪加一等。
她挨一巴掌,他就得挨两巴掌。
这事不能深想,一深想竟有些郁闷不服气。
大哥不说二哥。各自半斤八两,他凭什么理直气壮地叭叭她。
不服气,不服气。当时居然没能想到这茬。白白让他占尽了嘴上便宜。
雪绘望向讲台的眼神化出一缕幽怨。
迹部景吾单手取下话筒。抹掉“敬爱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”这一敬语,削去“很荣幸作为学生代表发言”这一谦辞,直接开门见山。
“该注意的各位老师已经讲得够清楚,我不想多废话。”
冰帝的国王不喜欢拐弯抹角,一针见血才匹配他的风格:“我看有些人都快坐不住了,讲再多恐怕也听不进去。”
说完,他毫无征兆地停顿住。漠无波澜的目光扫视底下一众听者。
雪绘用余光观察到左前方,有位拽着脑袋的男生猛然一个激灵,抖了抖上半身,立马直腰坐正;右前方,有一束微光立刻泯灭,光源处的女生梗了梗脖颈,当即昂首挺胸。
迹部景吾并不关心他们。
眼风经由他们环绕一圈,又转回到她身上。
清原雪绘:“……”
她心知肚明,他这是在暗暗点她呢。
但其他人不知道。其他人屏气凝神地瞩目迹部景吾。迹部景吾的目光只凝注于她。
那点不痛不痒的把柄被他牢牢抓在手心。唯有他一个人清楚,所以只和他相关。别人都被蒙在鼓里,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。
隐秘,暗昧。众目睽睽,却又秘而不宣。
雪绘犹自还在不甘心,如此就越不肯认输。
一丝倔强和好胜心死灰复燃,执拗地噼里啪啦冒火花。
她抿唇咽下紧张情绪,气宇轩昂地仰首,将那道杀过来的视线照单全收。不躲闪,不逃避,不屈服,甚至有闲心跟他挤出温柔友善的微笑。
垮一张臭脸太生硬,容易显得破防。还是放软钉子好,既保护乳腺不憋气,又让对方挑不出毛病。
效果不错。被她以软碰硬,迹部景吾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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