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穿书后嫡长子的科举日常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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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花马,千金裘,呼儿将出换美酒!
京城公子哥的乐趣起码有一半在呼朋唤友上,而另一半则在美人袖里,一瞥一笑间。
沈昀仰头。
红绸系高楼,缠风忽交错。
他已经看见自己不争气的表哥被灌的熏熏然了!
宋家里,他娘亲排行第二,上面有一个大舅舅,下面有一个小舅舅,各位表哥不说皆是栋梁之材,起码也称得上一句庭前玉树了。
只这个大舅舅家的表哥,学识尚可,唯慕美色!
用沈昀的话来说,就是一重度颜狗。
他进京一见坊间如此热闹,下意识地就往表哥常在的位置看了一眼。
果不其然!
沈昀不管,反正他也是有贼心没贼胆,付出实际行动什么的,他是不敢的!
车帘落下,带着定远侯府车徽的车马缓缓而过。
行人避让,纨绔勒马!
而定远侯府内,侯夫人和老太太得了他们回京的消息,便开始清扫宅院,净手洁面。
这当然不是沈淮和沈昀的个人魅力所致,而是天使将至!
“画音,再遣人去府外探探,侯爷和昀哥儿到哪里了?”
宋氏从妆奁里取出一只珠钗,对镜梳妆。
画音应是,放下手中挑出的衣衫,站在廊上,朝院子里的小厮招了招手。
而屋里,画灵接过梳子,正替宋氏整理鬓角,轻声问道,
“夫人,二公子刚醒,待会可要让青语抱出来?”
宋氏想了想“这次来传旨的是张大伴,你让青语把晦哥儿抱到屋里来,待会若是不哭闹,就抱出去一同接旨。”
画灵低声应答。
整个府内都俨然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。
皇帝待沈家亲厚,但这也不是沈家骄狂的理由。
事实上,若是给京里权贵人家的谨慎程度排个序,定远侯府虽不至头名,但也是数得上的!
小厮还未出门,府门处就有动静传来。
“吁……”
骏马蹄子高高扬起,沈侯爷重心下压,踩在一旁马蹬,长腿一划,下马过程如行云流水。
他将马鞭扔给身边的亲卫,步子不停地往里走,
“长柏,去告诉你们夫人,张大伴申时便到!”
长柏应是。
沈侯爷正往浴室走,这一路风尘仆仆。除了在军营要以身作则,他其实有着一点权贵公子的通病,比如爱享受和喜洁!
简而言之,他想沐浴更衣。
突然,他想到什么似的脚尖一转,看着沈昀眼神示意,
“昀哥儿,不如你跟本侯一起去?”
沈昀慢吞吞下马车的动作顿住,他抬头向沈侯爷看去,眼神明晃晃地透着一个意思。
噫,有点嫌弃!
沈侯爷哂笑,笑骂一句“小兔崽子,忒精贵!”
沈昀看着沈侯爷转身就走的气势,不禁无奈。
他娘亲不知从谁那里听来的精辟发言。
要他总结来说,就是父母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行动上付出越多,投入的感情也就越多,沉没成本越大。
也因此,在他小时候,宋夫人没少“威逼利诱”让沈侯爷带他。
这也是他们父子两人比一般古代家庭中父子相处更亲近的一个缘由。
只是副作用就是在他恢复记忆后对沈侯爷某些混不吝的行为,
“敬!谢!不!敏!”
鬼知道沈侯爷又是怎么突发奇想的!
沈昀进屋后,第一眼就看见了宋氏眼里一闪而过的水光,心中涩然。
宋氏走过去抱住了沈昀,手在他尚显稚嫩的肩上拍抚着,
“昀哥儿瘦了!”
沈昀手指微蜷,这就是他为什么如此贪恋沈家的原因。沈淮和宋月娘两人对孩子的爱意一个直白而热烈,一个婉转却深厚,他丢不开也舍不得,一片荒芜的心里迎来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,润物细无声…
沈昀的神情软了下来,细细安抚着。
侯府越过一条街,直通宫门,张大伴执着圣旨正在来的这条路上。
等到侯府大门后,他被人扶着慢慢下车。
此时日光西转,却还残留着正午太阳的余温,金光洒在红漆大门上,光影反射,贴在张大伴已经衰驰的眼皮上。
他下意识眯了眯眼。
跟着他小内监连忙举着袖子遮在张大伴侧边。
张大伴微微侧头,语调平平,缓声说道
“不必紧张,放下吧!”
而后不待张大伴遣人去告知侯府,就有几个小厮大开府门。
沈侯爷换了一身常服,爽朗地笑着“大伴,可算是来了。”
张大伴也笑“侯爷见谅,路上稍有耽搁。”
两人略做寒暄,便进了府里。
这封旨意其实对很多人来说都事不关己。皇帝虽然对定远侯府的嫡长子偶尔会投下一星半点关注,但是远远不足以引人侧目!
但对于这个历经大魏三任帝王的老人来说,他见过定远侯府最为煊赫时的模样。
老侯爷沈逢益在世时,封世子沈清的旨意是他传的,皎皎君子、如切如磨;
侯府一夕落入危地时,沈淮直接接任侯府爵位的旨意也是他传的,少年赤胆,幼虎之资。
而现在这封沈昀为世子旨意其实是他跟皇帝求来的!
人老无力,他兢兢业业了一辈子,幸而皇帝念些旧情,难得同意他退下来安享晚年!
也就是最近这些时日了。
他没有血脉传承,见着定远侯府下一代渐渐长成,心里总是有一个念头在鼓动,想着来看看。
至于到底要来看什么,他也不知道,也不愿细想,老了老了,有一些事便要自认糊涂。
圣旨展开,他看了一眼接旨的侯府众人,音吐明畅,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朕闻…其子昀,天惠聪颖……”
沈昀听着一大串尽往好里夸的话,心中诽谤“谁说古人含蓄啊?”
良久一句“钦哉!”传来,众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沈昀看着沈侯爷跟张大伴相谈甚欢、看着娘亲和祖母悄悄使人给小内监塞了银子、看着幼弟半睡半醒迷蒙着眼。
心里浮现出的一丝不真实暗无声响地消失不见。
他没注意到张大伴投来的几次目光,只是垂眸暗想,
“世子之位,在这个宗族意识强烈的时代,既代表着承继祖上荣光,也代表着要承担一个家族的未来荣辱。”
他一个更倾向于独行客的人,面对这种现状还需要不断地磨合!
在沈昀陷入一些浅层次的哲学思考时,他的亲表哥也正在思考。
***
宋简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,睁开眼努力在脑子里搜刮着断片的记忆。
这是发生了什么事?
酒楼包间里一片狼藉,歌女四散。
耳边声音无比嘈杂,弄的宋简心烦不已。
他抬眼,青色襕衫的衣角在眼前晃啊晃,思绪尚未回转,就下意识骂出口,
“有病啊?哪个孙子穿学子服跑酒楼里来了!”
正在对骂的两拨人豁然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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